不为无益之事,安能悦有涯之生

我们都是和自己赛跑的人 为了更好的未来 拼命努力争取一种意义非凡的胜利 我们都是和自己赛跑的人 为了更好的明天 拼命努力前方没有终点奋斗永不停息

3/07/2006

LP’s Onigiri

 这是个颇显国际化的标题。汉语拼音的字头,用罗马字母表示的日语假名,再加上英文语法的属格。这样做并不是为了要跟国际接轨(事实上它更具个人色彩而令人摸不着头脑),而是为了尽量增添一点浪漫和诗意。毕竟,像“老婆的饭团儿”这种标题是难登大雅之堂的。
 LP早我一年半97年到日本,刚来时很是吃了一些苦。如今虽非苦尽甘来,但LP回忆当时的情形,仍有几分感慨。与她同行的还有另一个朋友M,本应到机场接他们的人没来,两人只好凭着LP半生不熟的日语,东打听西问,肩扛手提,一路踉踉跄跄地摸到京都,到时已是灯火阑珊。两人口渴得要命,对路边的自动贩卖机研究了半晌,犹犹豫豫地投进硬币,平生第一次使用了自贩机。
 因为要准备大学院的入学考试,LP三个月没有打工。考上后第一件事就是骑上自行车上街找工,赚钱交学费。一年半后我来日本时,她已经过上了自给自足的安定生活了。
 我比LP幸运,刚来一个星期,就被她送到日本料理店洗碗接受资本家剥削。还记得那份工的时给是770日元,外加440日元的交通费,当天结帐。第一天晚上收工后,我兴奋地攥着第一次凭体力劳动赚来的钱,在楼下的商店买了两瓶啤酒和三个苹果,结果莫名地醉得不省人事,把M的床吐得一塌糊涂。
 我的到来给LP的生活带来了变化。一方面,她可以跟我沾光一道住进学校的国际交流会馆,居住条件大为改观。可另一方面,经济上的压力更大了。一个原因是我太能吃,每天打工回来都要吃上几大碗饭—我就是从那时起才明白国内的民工为什么都用那么大的碗盛饭的。每次看我狼吞虎咽地吃饭的时候,LP总是发愁地说,“你这么能吃,怎么养活?”另一个原因是我要学日语,又要准备入学考试,这样难免耽误打工赚钱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我都一直是LP的负担。我们的生活也很简单,常常是每顿只吃一个菜,连相对比较便宜的学校食堂都很少光顾。
 夏天到了,我报名参加了学校留学生中心举办的日语辅导班。班上的学生们上课时操着各国特色的日语和老师较劲,宛如联合国大会上的发言。休息时间一到便呼啸而散,各觅其所。一天上午,小雨初霁,空气凉爽而惬意。课间休息时,我走出教室,发现大家都站在不远处抬头观望。走到近处一看,原来是一棵枝繁叶茂的枇杷树,结满了金黄色的枇杷,压得枝头下坠,伸手可摘。经过讨论,我们毫不费力难得一致地达成了共识,第一,枇杷可以吃。第二,这是一棵属于学校的枇杷树,而我们是学生,因此可以摘。第三,不摘果实就会掉下来腐烂,是浪费,我们有义务避免浪费。于是大家争先恐后,纷纷动手,将低处的枇杷采摘一光,我也摘到了两枚。
 接连上了两节课后,我不争气的肚子又开始饿了,后悔早晨贪睡结果耽误了吃早饭。从学校骑车到家只需15分钟,可是我却怀疑自己能否骑得到。总算下课了,饥肠辘辘地走出教室,却一眼看到LP。“LP,有吃的吗?”我像是遇到了救星。“饿了吧?活该。”LP如同有先见之明,打开书包,递给我两个用Wrap层层包裹着的Onigiri。与超市里卖的那种好看的裹着紫菜的三角形Onigiri不同,这两个LP自制的Onigiri圆得像个球,体积庞大,而且被攥得严严实实,看上去每个足有半斤重。咬上一口,似乎还带着米饭的余温。“礼尚往来,我也有礼物送给你,”说着,我把那两个枇杷拿了出来。看得出,那一瞬间,LP还是挺感动的。
 那以后,我经历了入学和升学考试,尝试着打过二十几种工。LP也经历了升学和出产的考验。虽然暂无衣食之忧,但生活尚未安顿,形势依然严峻。然而,不管面临怎样的困境,有LP这两个Onigiri垫底,我从未感到过心慌和恐惧。LP的Onigiri对于我来说,就像饭团子之于桃太郎,有了它,我就会鼓起勇气把生活中的鬼怪一一击退。我常想,我送给LP的那两枚枇杷,也一定会有同样的功效吧。

1 Comments:

Anonymous 匿名 said...

U guy are really lucky to have a 'LP' like Lao Q... Thank you very much! Hope to see you before the winter!

3/15/2006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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